江荔移开视线：“回家写作业去。”
身后的梁漆倒是有了点眼力见：“江荔, 那我先走了啊, 今天的值日不用跟我客气。”
江荔扭头, 表情很淡：“谢了，拜拜。”
“什么值日？”林知期抓住江荔书包提手，轻轻往上一提, 书包就被他拎在了手里。
江荔下意识环顾四周, 就怕从哪突然冒出个老师。
林知期笑了声, “几点了, 他们早下班了。”
他敛笑重复了遍, “什么值日？”
不难想，他清楚江荔今天有值日要做, 不可能一早就出现在球场，再加上梁漆那句故意给他听的话, 事情都摆明面上了。
不就是梁漆帮江荔做了值日。
“什么什么值日？”江荔睨他一眼，用着不阴不阳的强调, “什么毛巾？”
林知期顿了下, 说：“我没收。”
“我眼没瞎。”江荔走快两步。
林知期跟在后面，“现在不准回家, 你忘记昨天答应我什么了吗？”
江荔轻哼：“失忆了。”
林知期忍着笑, 盯着那束晃来晃去的马尾，大跨两步和她并肩，“毛巾确实是收了。”
江荔停步, 仰头瞪他。
林知期道明事件结尾：“但我没用，而且结束的时候我让周以燃还回去了, 对方也知道了我不是单身。”
江荔呆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在他脸上，半晌后从喉咙挤出一个“哦”字。
林知期弯下腰，与她视线平齐：“这醋还要继续吃吗？”
江荔耳根通红，凶巴巴地拍他手臂，嘴硬得不行：“谁吃醋了，这不叫吃醋好吗？”
“这不是吃醋是什么？”林知期扬唇，掐了掐她的脸颊，“脸都气成河豚样了，鼓鼓的。”
虽然她会吃醋他很开心，但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别过夜好点，能解释就尽早解释。
时间如流水，干嘛要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他还不如用这些时间来思考每天放学带江荔去吃什么好吃的。
江荔脸更红了，别扭地推开他，理直气壮地说：“那就算是吃醋又怎样，我只看到你接了毛巾，又听不见你巴拉巴拉和人姑娘说了一大堆什么。要是我接受别的男生的示好，难道你不会吃醋不会生气？”
“会。”林知期直起背，脸撇向一边，语气不明，“吃着呢。”
“啊？”江荔疑惑看着那张融入月色中的脸。
吃醋？吃哪门子的醋？她什么也没做啊。
林知期再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啊什么，用你那颗宇宙无敌智商超群的脑袋好好想想。”
江荔嘴角抽搐，平时她在林知期面前先解完一道题的话就会用他刚才那句话自己夸自己，没想到今天被他用来调侃了。
她故作思考了两秒钟，化身为嘤嘤怪撒了会儿娇，在林知期已经变为温柔的目光中说：“我真想不出，自打和你一起后我就没和其他男生说过几句话，你肯定是误会了，请你直接告诉我，不然我生气了。”
林知期保持傲娇：“你得自己想。”
江荔瞪眼，作势就要从他手上拿回她的书包。
“......”林知期马上收紧手，慢悠悠地施舍了点提示：“梁漆。”
哦，不是一点提示，是直接告诉答案了。
江荔木了瞬，随即恍然大悟，“你说他帮我做值日这事？”
林知期皱皱眉又松开，口气平和：“这不是小事，而且——不止，昨天我去找你，你还和他有说有笑。”
江荔掩唇笑，往四周瞄了几眼后用肩膀撞他手臂，“原来这醋昨天就吃上了啊？没憋坏吧？”
要不是现在在学校，林知期真想把江荔压在墙上，咬她的脸，她的耳朵，还有她的......
他转眸看一眼那两瓣娇艳的红唇，江荔还在说着话，唇一张一合。
“诶？你盯着我的嘴看干什么？”江荔说完捂住嘴。
“轰”一声，林知期整颗脑袋都燥热起来，暴露在视野里的肌肤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他挪开眼，尚能镇定：“别转移话题。”
“我哪里和梁漆有说有笑了。”江荔摊摊手，把事情的起始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学校单车棚附近。
这边的光线有些暗，下台阶时林知期捉住身边不看路人的手腕。
打开车锁后，车子从车棚里推了出来。
江荔一屁股坐上后座，她今天穿的是裤子，没有了约束，两条长腿在空气中十分活跃。
林知期没上车，就这样推着车走，扭头看了眼他那没心没肺在哼歌的小朋友，咬牙问：“讲题为什么要笑？”
江荔回忆了下，道：“他说话好笑嘛，说数学老师讲课和催眠一样。”
林知期摆出冷漠脸：“哪里好笑了。”
何止不好笑，还很无聊。
江荔撇撇嘴：“你笑点高，当然不觉得好笑。”
林知期抿紧唇，上了车，用力蹬，出了校门往右边骑了三百米后，车子被孤零零的丢在小巷子外面。
这条巷子也不算特别窄，但两个人面朝面站的话身体会贴在一起。
江荔感觉自己腿上的热量都是林知期传递过来的，她憋得脸通红，手抵住他的胸膛，“干嘛呀......这里好小，我们出去吧。”
林知期脚一动不动，撩开她额边的碎发，手背有意无意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滑动，声音轻缓：“很好笑吗？”
江荔：“......”原来是还酸着呢。
他的手仿佛能点火，碰过的地上，马上就烧了起来。
她呼吸微乱，嘴还犟：“就是好笑才笑的啊。”
林知期凑近江荔，下巴刮过她滚烫的脸颊，气息靠近那通红的耳朵旁，低声：“一点也不好笑。”
他今天还非要江荔说出‘不好笑’这三个字。
江荔笑意不止，她偏要说好笑。
两个放学不回家的高中生在漆黑的小巷子里开展了一站莫名其妙的较劲。
林知期下颌放在江荔肩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脖颈，发出沉闷的声音：“就是不好笑，你
跟着我说‘不好笑’。”
江荔被迫仰起头，手搭在他肩膀，没推，就放着。
她歪了歪脑袋，垂眸，好笑地看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趴在她肩膀撒娇。
“你不是还要去和校队的人一起吃宵夜吗？”
林知期稍稍抬眼，“是我们一起去。”
江荔说：“我能不能反悔啊，都是群男生，我去只能干巴巴坐着。”
林知期眉一皱：“你要是不去，干巴巴坐着的就是我了。”
瞧瞧，多会说话啊。
意思是你不去，即使桌上的都是熟悉的人，而你不在，我就会很无聊。
江荔笑弯了眼，“那你起开，我们出发。”
林知期额头又磨蹭了几下江荔的脸，才慢悠悠站起来，但他没走，盯着她眼睛再移到那张唇上，眼神变了变，冷不丁地说：“还觉得好笑吗？”
江荔浑然不觉林知期的变化，只没好气地掐他耳朵，“你再说！你给我成熟稳重点。”
林知期瞬间不吱声了，就这么看着她。
那眼神，唉哟，委屈得很。
江荔看多几眼心都要融化了，她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去看，视线不经意掠过林知期的薄唇，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见江荔也不说话了，林知期有点慌，难道是生气了？
他赶忙哄：“你说得没错，是真的好——”
一双手勾着了林知期的脖子，‘笑’字被卡在喉咙里，他失语似的愣愣看着心爱的女孩踮起脚，在他的脸颊处落下湿濡的一碰。
江荔轻声道：“不好笑。”
林知期心口怦怦跳，盯着满脸通红的江荔，喉结微动。
再亲一次。
他把女孩柔软的身躯往墙上压，手垫在她的脑后，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嗓音黯哑：“江江，再亲一次，往左边一点。”
左边......江荔飞快瞟一眼，左边不就是他的嘴了吗？
她身躯蹭地往底下缩，轻而易举离开他的怀抱，怒嗔道：“得寸进尺，想得美。”
林知期怀抱空空，嘴角噙笑看着跑出巷子的倩影。
“啊！”是江荔的惊叫声。
他脸色一变，疾步跑出去。
待看见安然无恙站在外面的江荔后，心重重松了口气。
“怎么了？”
江荔丧着张脸，指着空荡荡的巷子口，“林知期，单车，没了！被偷了。”
......
那晚他们没有去吃宵夜，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好在那条巷子对面有监控，拍下了偷车贼的正脸。
警察把单车给回林知期时多问了句，“大晚上不回家，在巷子里干嘛呢？”
江荔一本正经：“学习！探索黑暗里的秘密。”
林知期眼含笑，宠溺地看着江荔胡扯。
警察同志嘴角一抽，“下次注意了啊，车有锁就锁上，万一遇到没监控的地方，上哪给你们找去。”
林知期点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同志笑笑：“回家路上小心点，小伙子，要把你女朋友安全护送回家啊。
小情侣脸红红地相视一笑。
-
季节更替，步入高三，江荔跳进了疯狂的学习模式里。
他们很少再去那家糖水店，更多的时间是窝在图书馆里做题，每天起早贪黑，和时间赛跑。
于江荔而言，林知期是她那两百多个枯燥无味日子里最重要的调味剂。
他们都想去北京，要去最好的大学。
江荔那段期间也会焦虑，情绪容易起伏，吃不下睡不好，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卷子和题看多了会吐。
但她太幸运了，身边一直有个情绪非常稳定的林知期陪着。
她情绪不好时，他不厌其烦地安慰与鼓励。
她睡不好，他便唱歌哄她睡。
她掉头发，他便去剪短了头发(从很帅变成了特别帅，很硬朗清爽的帅，虽然当时被她无情大笑了很久)。
她看着解不开的题而陷入自我怀疑，他便用自行车搭着她去感受自由的风。
“林知期，面对这样的我，你不累吗？”
“不累，能成为你的依靠，我求之不得。”
高考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在上完星期天的课后江荔焉了吧唧的跳上林知期车后座，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腰，脸贴在背上，深吸气，闻他身上淡淡好闻的气味。
她这是在充电呢。
林知期车骑得很慢，他在享受着江荔的依赖。
前面十字路口，他们没赶上绿灯。
林知期抬腕看表，“江江，想去吃什么？”
江荔歪头，望着车水马龙的道路，这四条路都有吃东西的地方。 “林知期。”
“嗯？”
“等我这句话说完，你指一个方向，如果和我的一样，那就去那里吃。”
话音落下，两条手臂都往斑马线对面指去。
江荔弯眼笑了，看吧，她和他的确是要走一条路的人。
他们去了好久没关顾的糖水店。
老板闲时过来找他们聊天，问他们准备去哪里上大学。
江荔咬了口芋泥，说：“去北京。”
“北京啊，”老板笑，“难不成是清华北大？”
江荔放下勺子，正色道：“叔，您看我面像，觉得我能考上清华吗？”
林知期低笑一声，手从江荔背后穿过去，亲昵地捏了捏她右边耳朵。
老板毫不迟疑地点头，“能！你俩从高一就来我店里，每次来都是边吃边写作业，不贪玩还这么努力，你俩不上清华谁上？”
江荔笑意盈盈倒在林知期肩膀，“叔，承您吉言了。”
回去的路上，江荔没坐车，踩着马路牙子走。
她仰望天空，忽而叹了口气。
林知期笑问：“又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能让我们大小姐叹气？”
江荔扭头，伸手去牵他，“可能要让糖水店的老板失望了，我的志向不在清华诶。”
她可是要去人大读新闻。
她愁啊，“林知期，我和你啊，要从异班恋变成异校恋咯。”
林知期握紧她的手，轻轻一拉，人就东扭西歪倒在他怀里，他温声道，“江江，如果我想和你一起去人大呢？”
江荔顿时炸毛，下巴碰到林知期肩膀，手掐他的腰，“你你你恋爱脑又犯了，我坚决不同意，你要是敢偷偷来，咱俩就和你分手！”
不是她要威胁，而是林知期真的会做这种事，有回为了给她过生日，居然放弃去了参加物理竞赛的资格。
她这凶巴巴的模样，林知期看了只想笑，停放好单车后用力揽她入怀，低头在那张白净的脸上亲了一口，“好，听你的。”
在回家前林知期载着江荔去看星星。
江荔躺在小山坡上，仰望着漫天繁星。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林知期也躺下了。
她翻身，凝视着他英挺的眉眼，嘟起唇凑过去啄了下。
亲完便不管对方的死活，“腾”一下站起来，朝着这座霓虹闪耀的城市呐喊。
呐喊着她即将结束的高中三年，呐喊着她没有留下遗憾的青春。
呐喊着：“林知期，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话落，旁边响起更坚定的声音。
“好！”
-
六月，高考如期而至。
江荔走出考场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她深吸一口气，在一众目光中冲出去。
雨淋在身上，她只觉得好畅快。
江荔奔向林知期所在的考场，在半路和同样冒雨跑来的他相遇了。
她笑着跳上林知期的身体，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眼睛笑成月牙：“林知期林知期，我们后天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吧。”
林知期笑着点头，搂紧她去屋檐下避雨。
他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脸上的水，温声问：“什么时候买的票？”
“上个月，”江荔望着他的眼睛里，“你不是很喜欢听他的歌吗？既然喜欢，那就去一次现场。”
林知期曲起手指刮刮她的鼻尖，嗓音温柔：“谢谢你，我很开心。”
这场演唱会后，江荔收到了林知期送的毕业礼物——相机。
她爱不释手，左瞧瞧右瞧瞧，喜欢的不得了。
虽然家里已经有很多台，但哪一台都比不上林知期送的。
第一个进入相机镜头的当然得是林知期，镜头下的他有些拘束，嘴边的笑如初见时那般腼腆。
江荔在镜头前问：“高中三年有遗憾吗？”
林知期摇头，眸色漆黑：“没有，因为有你。”
江荔脸颊发烫，又问：“未来的路，想好了吗？”
林知期点了点头，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赚钱养你。”
江荔低眉浅笑，迅速把相机放在三脚架上，蹬蹬蹬跑过去捧住林知期脸亲了下。
关于毕业旅行，他们先去了江南，再去西北，最后去了沿海城市，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用相机记录着。
江荔还去拍了章妤和周以燃，这俩人准备一起出国了。
最后是四个人站在海边，面向镜头，大喊：
“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
准备出发去北京前，江荔没有回自己家，她去了林知期住的地方。
三年都没踏足过，这里和想象中一样，干净整洁。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望了眼阳台挂着的几件男士衣服，心跳怦然加速。
林知期从厨房倒水出来，江荔那副紧张兮兮又故作镇定的模样看得他转过身闷笑了几声。
江荔余光瞄见林知期，转眸，发现他肩膀抖动，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他在笑谁，秀眉一拧，“你再笑我就走了。”
“没笑。”林知期绷着嘴角走过来，煞有其事地解释，“肩膀酸，临时放松了下。”
江荔冷哼一声，低头喝他递过来的水，一口下肚，眼睛变得晶亮，“好甜，放了什么？”
“蜂蜜，”林知期道，“你最近有点咳嗽，多喝些。”
江荔乖乖听话，把一整杯都喝完了。
没多久她就内急了，解决完后她多停留了会儿，观察着独居男生的浴室，除了必用品，没有多余的东西，不像她，一整个洗手台都是护肤品。
刚要走，她看见了个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套女款睡衣，连贴身衣物都有，她拎起那件白色内|衣，无声一笑。
可以啊，没买错，这睡衣也很保守。
来这里过夜是临时决定的，这附近刚好有家商场，林知期去买衣服时她主动告诉了码数，然后就看着他红着脸去红着脸回。
她打开浴室的门，林知期还在沙发上坐着。
“林知期，热水有吗？我想先洗澡。”
林知期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看也不看她就进去浴室调了下热水器，再目不斜视地出了去。
嗯...她也没好意思看他。
这小期间都把彼此当空气了。
洗完澡后，江荔穿着哪都不露的睡衣躺上了床。
他们接过吻的，满了十八岁那天，在郁金香盛开的公园。
彼此都小心翼翼且珍视着这个初吻。
半小时后，林知期也进了房，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
他往地上铺了床席子，再拿个枕头，就这样躺了上去。
江荔裹着被子挪动身体，挨着床边沿停下，手伸下去，下一秒便被握紧。
他的手异于平常的热，烫得她心口发颤。
为了缓解这旖旎暧昧的氛围，江荔没话找话。
“我们明天几点的机票？”
“下午四点。”
“你直接去学校吗？”
“先送你。”
江荔瞪大眼，这种氛围下难以正常思考，她找不到其他话题了。
林知期侧身，看出她的别扭，笑笑：“睡吧。”
江荔嗯一声，今天收拾了一天东西也累了，她闭眼后没多久便进入了睡眠。
但她一向睡得浅，从林知期打开房门出去那会儿她就醒了，等了快半小时他才回来。
门从外面打开时她发出了点声音，不知是不是吓到林知期，他就站那儿忽然不动了。
她撑着床坐起来，“吓到你啦？”
“没有。”他的声音很沙哑，走过来，垂眸看她，“ 我吵醒了你了？”
江荔摇头，伸出手要他牵，十指交扣后才道：“我睡眠的质量还是很差，睡着了也很容易醒。”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户上那一点点洒进来的月光，床上的人单手抱着双膝，整个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无法抵抗。
林知期一颗心软了又软，突然长臂一伸，把人给揽进怀里，揉着她的发顶，“抱歉，你继续睡，这次我不会吵到你了。”
江荔额头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抬眸道：“地板太凉了，而且没被子，你别睡了，睡床上吧。”
“不用。”林知期拒绝。
江荔马上拉下脸，“你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她是真心疼他，并没有其他想法。
林知期好笑地看着她，完全拿她没办法，“听。”
同躺一床，两个人也没挨一起，中间隔着林知期肩膀这么宽的距离，但手是牵一起的。
醒了一次后江荔也难睡着，林知期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人睡地上的时候光是听江荔呼吸就无法不胡思乱想，现在躺一起，他哪还有睡觉的心思。
“林知期。”
“嗯？”
江荔翻身面向他，“以后我们会分开吗？”
“不会。”林知期沉默片刻，说，“除非你不要我了。”
江荔鼻子有点酸，晃着晶莹的眸子笑，“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成年后的第一个承诺，到死都会遵守的诺言。
林知期心脏不可抑制地缩了缩，手一用力把江荔拉进怀里，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你可不能骗我，不能当小骗子。”
“不会骗你。”
“那你答应嫁给我，等到了法定年龄，我们就去领证。”
江荔懵了下，半晌后才从林知期这句话中反应过来，赶忙挣脱开怀抱，睁大双眼去看他泛红的脸、诚挚的眸。
不像是开玩笑。
她眨了下眼，眼眶有些酸涩，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
在一起三年，林知期就没让江荔哭过，他也见不得她哭，她眼一红他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林知期伸手重新揽紧江荔，低声轻道，“吓到你了？但这真的是我想了很久的事情，想以后每天醒来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
“可是，”江荔声音因为感动而轻微哽咽，“我们现在这个年纪，说这个会不太适合。”
林知期静静凝视着她的脸，笑道：“你觉得早，那我们就慢慢来，我呢，就等到你认为合适的那天。”
江荔没说话了，手搂住林知期脖子，抬起下巴，用力亲了过去。
林知期愣了下，接着翻身压在她身上，将这个吻加深。
少女的体香，勾起了他心底的躁动。
“林知期。”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夜还很漫长。
他们的故事也是。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呢。
——高中if线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