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细究,他直接回了房间。

  因着季初时的动作,朝上似乎安静了一些日子,选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帝王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自然是要热闹些。

  不过没用一上午的时间就结束了。

  承桑景没有兴趣观摩,也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季初时不等人把名字介绍完就换了下一批,速度快的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之后,大臣的脸色似乎比当初知道季初时喜好男色时还难看了几分。

  承桑景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也大概可以理解,给季初时做臣子,当真是件极为辛苦的事。

  选了一上午,季初时就留下了三个人。

  承桑景大多时间都待在院子中不出去,原本同那些人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季初时还专门跑过来让他离那些人远一些。

  承桑景是没见过那些人,只是因着习惯查了那些人的来历家世什么的,也算了解了是些什么人。

  晟遇选秀都是从各种王爷官员的子女中选的,只是今年各大官员家的女子一个都没能入选。

  那些大臣脸色难看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虽然那些人大概也不愿意让女儿入宫,看看季初时那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是个良配。

  只是自己愿意不愿意是一回事,有没有入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朝和后宫向来是分不开的,那怕心里不愿,在后宫有个人总归是要比没有的强一些。

  结果今年入选的都是些偏远地方官员的女儿。

  细说起来,季初时带回来个男人也没什么,只要明旨不下,带回来多少也都是玩物而已。

  又碰不到什么权力,反正传出去也是季初时荒唐,和他们关系不大。

  可一个太过于独断专横的皇帝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承桑景大概能想到那些大臣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些大臣应该还不知道,季初时选的三个人中,还有两个人是他自己的暗卫。

  易容后捏造身份成了大臣的女儿入的宫。

  剩下的那一个,身份应当也是做假的。

  季初时还理直气壮,“我又没办法好好待人,总不好耽误人家一辈子。”

  按照晟遇的律法,等他死后,后宫中的人是要给他陪葬的。

  普通人家的女子,就算他到时候有意送人出宫,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用自己的人就不必有这种顾虑。

  不会生事,到时候也不用他安排就能自己脱身。

  承桑景没有反驳,“剩下的那个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派出去的人还没查清楚,所以想着不如就放进来,看看她想做什么。”

  “倒是不怕死。”

  季初时弯了弯眼,权当夸他了。

  承桑景没在说些什么,将没下完的棋收了起来。

  就差直接说送客了。

  季初时只当看不见,入了冬之后,承桑景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好,安静待着的时候就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似水平静的眸子中也多了几分慵懒。

  回京之后,幻麋还是照例每个月都来给承桑景调理一次身体,不过本就不是能根治的问题,也强求不了。

  承桑景这个人却没有半点要担忧的意思。

  季初时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没有久待,这两天有许多事情要忙。

  因着被事情缠了身,季初时一连几天都没能抽出时间去看承桑景。

  承桑景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他那儿就又去了新的客人。

  只是被人拦住了。

  承桑景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才起身出了门。

  不知从哪儿来的宫女似是想要进来,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拦住了。

  院门和房间门中间还有不短的距离,承桑景没听清那宫女在说些什么,只是大概能看出来那人是在理论些什么。

  那暗卫显然不想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承桑景拍了拍手,那暗卫看了他一眼,还是收了动手的打算。

  只是依旧挡住了路,没有让开。

  “等季初时来了,我会和他解释,你先退下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垂头行了一礼退下了。

  那宫女就直接跑了进来,在他面前的不远处停下。

  上下打量了人一眼,几分嫌恶不加掩饰,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一个大男人住到宫里,也不觉得丢人,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家娘娘让你到千景园去。”

  承桑景淡淡地看了人一眼,没有说话。

  他已经有许久没见到这般蠢的人了。

  “看什么看,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让我家娘娘等久了,小心......”

  承桑景没给人说完话的机会,“纪尘。”

  凭空出现的人不用问些什么,就懂了他的意思。

  旁人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刚刚还在大声说话的人就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因着跪在了地上,也难再看出什么嚣张了。

  她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盯着承桑景,试图让人收回命令,只是那人根本就没有要理她的打算。

  承桑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暗卫拦人是因为季初时的命令,擅闯这里的人,格杀勿论。

  他能让人放过她,也能顷刻间取了她的性命。

  至于最后会如何,全凭心情而已。

  权力为尊的皇宫,本就不是讲理的地方,这宫女懂得因着权势耀武扬威,也该能接受因着权势惹的祸患才对。

  他大概能猜出这是那个宫里的宫女了。

  季初时的那两个暗卫自从入了宫之后就没了什么消息,剩下的那一个昨天还得了季初时的赏赐,好像还升了些个妃位。

  倒是不后悔没让暗卫直接将人杀了,有时间没看过什么热闹了。

  那宫女跪了大约半个时辰,院中就又来了人。

  承桑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才想起来这人是先前闯到这院中看梅花的女子。

  那人先看了一眼院中跪着的人,微微敛了敛眉,“不知她犯了什么错惹的殿下生气,我先替她给殿下道个歉,还请殿下念在她年幼无知,饶过她这次。”

  “我若是不打算放过她,又当如何?”

  那人似是没想到承桑景会这样回答,稍稍怔了一瞬,“那殿下怎么才能满意?”

  承桑景没有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姜书寒。”

  承桑景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没说些什么。

  “娘娘既是晟遇官家的子女,进宫前应当习过礼法,我在这里不合规矩,她说些什么都谈不上以下犯上,更谈不上犯了什么罪,只是单单是我这个人,就能要她的性命,事实如此,娘娘以为如何?”

  姜书寒眸中暗光划过,面上却不显什么,“殿下说的是。”

  说明白些,这人只是在告诉她,这些宫中常用的手段于他而言无用,能要的,也不只要那个宫女的性命,还有她的。

  “不知娘娘让我去千景园做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没去管跪在一旁的人。

  等她离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朝承桑景袭去。

  只是没有得逞。

  刀影闪过,血液溅出弄脏了地,只是半点都没碰到承桑景的衣摆。

  承桑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了气息的人,眸色未变。

  姜书寒是谁派来的,他心里大概有点数了,不过没想到有人会如此执迷不悟。

  眼光倒是好了一些,选了个聪明的人,只是如今这个聪明的人有了自己的心思,就难得蠢了些。

  那天姜书寒离开之后,这院中就出现了些不易被察觉的毒物。

  对身体的害处谈不上多大,只是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宫女并不是这皇宫中的人,纪尘封人穴道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宫女。

  姜书寒想利用这宫里的规则踩他两脚,只是他本就不在这规则之内,熟练运用了这些规则,对他又没有什么用处。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到,那宫女死了的消息就在宫中传开了。

  碍于季初时的名声不敢光明正大的议论,还是忍不住小声念叨,季初时带回来的那个男人部好相处,脾气也不好,还杀人不眨眼。

  风言风语传了不到两个时辰,宫中就又安静了下来。

  季初时将手头的事情扔到了一旁,处理完宫中乱糟糟的闲话后,就直接去找承桑景了。

  “查到那女的是谁的人了?”

  承桑景也没有瞒他,“叶不离。”

  季初时眉头轻挑,似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他派个人过来做什么?”

  承桑景这次没有应声,他不知道叶不离和姜书寒具体做了什么交易,只是姜书寒应该是过来取他的血的。

  取点血倒是没什么,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只是姜书寒要取的是他的心头血的。

  她藏于血梅各处的毒物能让人不知不觉中神智昏迷,心脏肿胀,却不至于要人性命。

  等药到了一定程度,被取血的人失去心头血时也会没有知觉,等毒物拿开,药效过了,被取血的人还可以恢复正常,只是身体要比先前差一些。

  白清衍死的时候,他就差不多知道了,白清衍当时只是想给他找些罪受,至于是心头血还是旁的,都不是很重要。

  真正要用他心头血的,是叶不离。

  不过过了这么些天了,他还没找到叶不离去的地方,这人就又派人来取了,速度快的让人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