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远看程颂宁的表情不太对，他凑近程颂宁，把程颂宁搂在怀里，
聂怀远的衣服多都是程颂宁偷偷放空间洗的，
洗衣液里加了些薄荷和皂角，
聂怀远凑近时，程颂宁能闻到他衣服上的味道，
今天皂角味被掩盖了些去，
他晚上刚从村长家出来，他们家有好多打牌的，
身上沾了些烟叶的味道。
程颂宁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她皱皱鼻子，倒也没把聂怀远推开。
“颂宁，你有心事？”
两个孩子熟睡过去，
六斤的脸和来福的背贴在一起，
小刀心事多，睡觉时眉头还时常皱着。
他们睡沉了，程颂宁说话的声音放大了些，
“村长没了，向红难过的样子，让我想起以前刚下乡时，村长说到闺女的时候脸上的骄傲劲儿。我也想我父母了。”
程颂宁说的是自己前世的父母，
她爸妈就生了她一个，几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自己身上了。
聂怀远以为程颂宁说的是她在西北的父母。
他手揉了下程颂宁的肩膀，
想让程颂宁放松，
“想爸妈了，等放假我带你去西北看看他们。”
程颂宁知道聂怀远说的是谁，
她现在这身体的父母怕是已经忘了还有她这么个女儿了。
程颂宁去省城时没刻意跟西北的父母说，
西北那边的信件仍寄来上牙榙村，
一开始是三个月一封信，后来是半年一封，再后来就不再寄信了。
西北寄来的每一封信魏淑芬都会合着自己给程颂宁的信寄到省城。
程颂宁每次收到信，都会认真的回复一封发回西北。
这两年半的时间，信件最少去了十几封，
落款都是省城，
可寄来的信都是寄到上牙榙村。
是假的关心还是真的不在乎，
不说程颂宁，就是聂怀远这个女婿就看的明白。
聂怀远心疼程颂宁在家不受重视，
程颂宁听到聂怀远打算带她去西北，她连忙摆摆手，
“六斤现在还小，还是别带他折腾了。”
聂怀远明白程颂宁的心思，
她拿六斤当借口，就是不想去。
六斤更小的时候，他们一家还去沪市呢。
程颂宁不明着说，聂怀远也不用力劝。
媳妇不想去就不去呗，反正他对那对没什么责任心的岳父岳母也没什么好感。看書喇
外面的唢呐声停住了，
偶尔有风和鸟叫的声音，
程颂宁半靠在聂怀远的怀里
原本的带着几分伤感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性质，
两个本就贴的很近的灵魂相依偎的更紧。
程颂宁家里屋的木床上，
聂怀远紧紧的抱着程颂宁，两人的鼻息错乱者，
情绪都很激动，
他俩结婚收拾新时，聂怀远请田有粮打了一张单人床。
本来是打算等有了孩子，让孩子过来睡的。
没想到结婚快三年，孩子是有了，最先睡在这床上的是他们夫妻俩。
可能是为了安抚程颂宁的情绪，
今晚的聂怀远很热情，
每一次的攻势都让程颂宁猝不及防，
她的瞳孔张大又紧缩，
里屋没开灯，
但房间里不是很黑暗。
农村的晚上，明月很亮，月光清冷的照在整间屋子里，只要程颂宁愿意，侧过脸就能看到聂怀远清俊的眼眸。
不过程颂宁现在不敢看，平时的聂怀远是清冷的自持的，因为气质的缘故，自带一点产生距离的高冷。
可独独到了晚上，只有自己和她两人相处时，聂怀远就像变了个人。
眼睛里看程颂宁时，像是看到唾手可得的猎物。
迷人又带着一点暗潮汹涌的危险。
让程颂宁想逃，又想情不自禁的沉沦。
就像现在，
临睡前程颂宁那点带着几分哀伤的情怀消失不见，不知忘到了什么地方。
聂怀远带着几分温柔的霸道，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部吞进。
让程颂宁的心里眼里全是他。
明明看起来很凉薄的唇吻在她的脸上，颈上是那样的温热，他的唇像是刚刚燃起的火柴。
而程颂宁的皮肤感触像是上牙榙村外秋天已经晒干的荒草，
不需要一点助燃剂，甚至不需要大面积附着，只要轻轻一点。
聂怀远的唇到哪里，程颂宁心里的火就烧到哪里。
有情的人的夜注定会很漫长，浓情蜜意的时刻，程颂宁的眼睛看向窗外，前几天刚刚擦好的玻璃恍若无物，仿佛程颂宁只要伸手就可以把手伸到院子里。
躺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程颂宁亲眼看着天上的明月，在天的斜半空慢慢爬上了顶空，又慢慢的落下。
耳边是爱人急促带着沉稳的呼吸声。
程颂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等想睡的时候，全身一直到手指都没有半分力气。
耳边恍恍惚惚，听到聂怀远一声低喃，
他好像说了一声爱你。
……
第二天早上，程颂宁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大的和自己神似的水汪汪的眼睛。
程颂宁瞬间惊醒，
本想一巴掌把这张肉乎乎的脸推开，要下手的前一刻，突然想起这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六斤你，你醒了。”
六斤不满的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程颂宁。
“妈妈，我都醒了，你怎么还在睡？”
程颂宁想想自己临睡前看到的月色，耳朵边隐隐约约听到的鸡叫。
心里把聂怀远骂了个半死，骂到一半又觉得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她也过得很开心就是了。
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全都怪到聂怀远头上。
可聂怀远凭什么精神就这么好！
程颂宁心里飞快的吐槽，嘴边还要回复儿子的话。
“啊，妈妈有点累，所以起来晚了。”
六斤疑惑的看着程颂宁，
“妈妈，不是你说的睡懒觉不是好孩子吗？”
程颂宁心里默默吐槽，那是因为你妈我不是孩子呀。
程颂宁不敢把这些歪理灌输给六斤，她撑起身子坐起来。
她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聂怀远换掉了。
想到昨天晚上因为情动不小心被聂怀远扯掉的纽扣，她等会儿还要找找在什么地方。
别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这么废掉了。
六经眨巴着眼，看着程颂宁脸越来越红，
“妈妈，你脸怎么红了？”
“有吗？对了，六斤你早上和小刀哥哥吃饭了吗？”
程颂宁不想再被自己单纯的儿子追问，连忙岔开话题。
六斤点点头，乖巧的说，
“吃过了，爸爸煎了荷包蛋，还有带着大葱的馅饼。”
还有一句话，六斤藏在心里没有说，
他爸爸做饭比他妈做饭好吃多了。
只要是爸爸做的饭，六斤能够多吃一大碗。